圖源《花束般的戀愛》
《花束》的開始,是典型的文藝青年初相遇,茫茫人海中偶遇的山音麥和八谷娟,在一個似乎命中注定的夜晚,各自從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們喜歡同樣的作家、同樣的游戲、同樣的音樂,穿同樣的帆布鞋。愛情開始的時候,時間總是不夠用,這樣的感覺,很多年前,華語世界最會寫愛情的林夕就借王菲的嗓子唱過,「高架橋過去了,路口還有好多個,這旅途不曲折,一轉眼就到了,坐你開的車,聽你聽的歌,我們好快樂。」
大概一切愛情故事都會以「我們好快樂」開始,又以「我們不快樂」作結。但可以肯定的是,關于「愛」這件事,坂元裕二一定是個徹頭徹尾的樂觀主義者,他始終相信愛的力量,最著名的反向歌頌來自幾年前的《最完美的失婚》,「兩個人一起吃的是飯,一個人吃的,只能叫飼料。」但他顯然又深知人的關系的復雜,人心會變,新鮮感會消失,欲望會冒出來攪亂心神,雞毛蒜皮會殺死一切浪漫,總之所有的故事走到最后都不如開頭,但也恰恰如此,每一次的「開頭」才無比珍貴。
在過往作品中,坂元裕二以獨有的細膩和一點點無厘頭的幽默一次次描述愛情初始的時刻,《東京愛情故事》中,愛情的發生是因為「完治」諧音是「丸子」,《四重奏》中卷真紀起初愛上丈夫的理由是他的體溫是37.2度,這樣會讓他散發一種特別好聞的味道。觀眾們覺得,「這也能算理由?」但對主角們來說,「這當然就是理由。」
相較之下,這次《花束》甚至略顯刻意,一切是那樣的巧合,巧合得近乎失真,但是對于每一個在文學、電影、音樂構筑的小小避難所中藏身的都市男女來說,這些略顯刻意的巧合一定程度上又是可以被理解的。與其說電影呈現的是一種失真的現實,不如說它提供了一種真實的幻想——茫茫人海之中,有另一個人明白我的世界,珍惜我的幼稚,跟我用同一種方式愛著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