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山音麥和八谷娟發現彼此「百分百合拍」 圖源《花束般的戀愛》
有批評的聲音說,電影中對文藝青年的刻畫過于膚淺,喜歡押井守和楊德昌、喜歡帆布鞋就定義了文藝青年,未免太符號化。
但如果以此作為路徑,或許更應該被我們反思的問題是,在高速運轉的資本社會中,每個人都是潛在的社畜預備役,真正留給年輕人去看押井守和楊德昌的時間又有多少?以及更值得恐慌的是,新一代的年輕人,還有機會擁有屬于他們的押井守和楊德昌嗎?
雖然「少年感」是被用爛了的一個詞語,但必須承認的是,菅田將暉就是有山音麥早期的那種懵懂的純真,也因為這種純真曾真切地存在,故事后半程這種純真的最終消逝,才尤為讓人難過。
起初山音麥是個在谷歌地圖上發現自己的照片就興奮地跟全世界分享的年輕人,哪怕需要請對方吃飯也沒關系,哪怕請很多頓飯也沒關系,他想被世界關注和傾聽,這也就解釋了,跟八谷娟相遇的時候,對方翻看他的畫冊,他是那樣的緊張羞澀,但又那樣開心。
山音麥崩潰于自己的漫畫由一千日元一張,變為一千日元三張,社會教給他的第一課,是粗暴地給他的才華和想象力標定價格。而作為一個勢單力薄的自然人,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故事到了此刻,坂元裕二才顯示出創作這個愛情故事的野心,《花束》絕不單單是一則愛的羅曼蒂克消亡史,在山音麥身上,坂元裕二呈現的是更為廣闊的命題——純真的消逝以及人被動的社會化。
投入工作的山音麥 圖源《花束般的戀愛》
電影中很有意味的一個枝叉是,山音麥公司一個跟他同樣年齡,出生地也一樣的貨車司機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將滿車貨物扔進了河里,被抓到以后,他說,「我不想做這種誰都能做的工作,我不是勞動者!」
早期操刀過眾多流行的愛情劇之后,坂元裕二的創作有過一段明顯的轉向,從2007年的《我們的教科書》開始,坂元裕二從純愛劇的小世界走出,開始關注更具社會性的議題。《我們的教科書》聚焦校園暴力,《 Mother 》關注的是單親母親的艱辛,《盡管如此,也要活下去》講的是少年殺人事件后必須要帶著永不愈合的傷口生活的人們,《四重奏》雖然有暗戳戳的情愫埋藏其中,但本質上還是一曲低聲吟唱的失敗者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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